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葬魂師

葬魂師

女孩在墓地邊站著,束在腦後的長長金髮無風自動,淡藍的眼眸瞪著墓地中爬出的屍骨抓著泥土。

女孩卻沒有動,眼睛中映出男孩站在墓邊的身影,他的冰色碎髮吸引著女孩的眼球,到偏下方的位置變成紫色,微微飄動。

從女孩的角度只能看見男孩戴著單邊的白色眼罩。

女孩聽見婦人呼喚自己的聲音:

「米婭!快回來!」

米婭充耳不聞,仍是盯著男孩,婦人跑到米婭旁邊,用帶有恐懼的眼神望一下男孩,扯著米婭的手想把她往外拉,見拉不動米婭,又叫:

「米婭!你不是出來玩的!快回來,愛德華在催了!」

米婭輕輕地問:

「母親...他是誰啊?」

米婭指著男孩,被喚作母親的婦人不耐煩地解釋:

「那是葬魂師,別接近他,快過來!準備走了。」

米婭卻又追問:

「葬魂師...?那是什麼」

母親愕然,沒有回答米婭。

金髮碧眼的少年帶著劍從後方跑來:

「母親,怎麼了?」

米婭轉問少年:

「愛德華哥哥,他是誰啊?」

愛德華把視線轉向墓地,看見男孩後似乎有點驚訝,但更多的是驚喜:

「這裡居然有葬魂師?」

他喃喃自語,米婭扯了一下他的衣袖:

「哥哥...葬魂師到底是什麼啊?」

愛德華回過神後,摸摸米婭的頭:

「還沒有學嗎?葬魂師是一種天生的...貼切形容是一種職業吧...」

「職業?」

米婭發出疑問,愛德華笑說:

「葬魂師,與牧師正好相反,也可以變成相似的職業,在於葬魂師怎樣使用他們的力量。牧師是醫治、給予的一種職業。而葬魂師,可以剝奪別人的靈魂,而靈魂正是構成生命的最基本要素。換言之,葬魂師是一種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人的職業。但葬魂師也可以救治別人,牧師只能治癒物理類創傷,但葬魂師擁有的是靈魂的力量,自然也可以治療靈魂或精神上的損傷。」

「但葬魂師很少見。葬魂師控制靈魂的力量是天生的,並且大多數葬魂師都被視為異類,所以葬魂師也可以當成死靈法師。不過,兩者的力量卻不一樣,死靈法師的力量是用作召喚死靈生物一類的東西。葬魂師是直接操控別人或自己的靈魂當作力量。葬魂也有讓死人安息的力量,所以又稱安魂師。」

「葬魂師的稱謂有很多,能令死者安息是用安魂曲的力量,這就是安魂師的第二由來。在死靈法師之前,也有人稱呼他們為...」

「夠了!愛德華!這些回去才說!你們沒有看見屍骨開始複活了嗎?」

母親出聲打斷了愛德華興致勃勃的解說,扯著米婭又開始想往外走了,米婭卻盯緊男孩。

男孩的手上不知不覺地多了一支笛,男孩把笛子擺到嘴邊,微微吸氣,

把笛子吹響,優美的旋律回盪在空氣中,米婭三人似乎忘了時間,沈醉在幽幽的笛聲中。

正想掙扎爬出的屍骨頓了一下,慢慢地躺回墳墓中。

當所有屍骨都靜止的時候,米婭三人終於回過神來,不禁出了一身冷汗,剛才男孩的歌曲讓他們隱隱有種睡著的感覺,尤其是愛德華,他並沒有想像過單單一名葬魂師的安魂曲,差點就把三人的靈魂都毀滅。

愛德華喃喃:

「天啊...那到底是哪麼強大的力量才能一次毀滅三人的靈魂啊...」

米婭又扯著愛德華的衣袖:

「哥哥,他、他望過來了...」

後者像沒聽見她的話一樣,望著男孩發呆,直至男孩的嘴微微扯動,稚嫩的嗓音傳入愛德華耳中:

「站在這裡有什麼事嗎?」

「啊、啊...不...我想問一下閣下...是葬魂師嗎?」

男孩反問:

「剛才你自己都解釋了,不是嗎?」

愛德華微微點頭道:

「您好,在下叫愛德華 · 格雷....」

他自我介紹到一半,男孩出聲到斷了他:

「難道你不知道把全名告訴別人很危險嗎?」

愛德華疑惑:

「如何危險?」

男孩淡淡解釋:

「有很多詛咒都得用別人的全名,一旦你把全名交給一個暗黑法師或死靈法師,就等於把命交在他們手上。我也是。」

愛德華一驚,對男孩說:

「那...謝謝閣下的提醒。能否請教閣下的名字?」

男孩倒是爽快地說:

「艾爾。」

愛德華又說:

「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,閣下能否...?」

艾爾微微瞇起眼,愛德華才發現艾爾的眼睛是紫色,有點夢幻的感覺,艾爾淡淡地說:

「先聽聽。」

愛德華深吸一口氣:

「我想閣下到皇宮工作。」

聞言,母親倒吸一口氣:

「你、你瘋了嗎!居然讓葬魂師到皇宮去!?你想讓全王城的人都給你陪葬嗎?」

米婭卻走上前,忽地捉著艾爾的衣服,看來很喜歡初次見面的男孩。

艾爾則搖搖頭,伸手指著身後的墓地。

愛德華嘆了一口氣:

「那怎麼辦....」

這時,艾爾又忽然說:

「如果是關於你父親的問題,可以考慮。」

愛德華訝異地問:

「你怎麼知道...父親他...」

艾爾指指眼睛說:

「能力之一。」

「能力是指...?」

艾爾答道:

「我能透過眼眼看見記憶。不過是短時間的。」

愛德華驚慌地悟著眼睛,艾爾望了他一眼,又說:

「一天一次。」

愛德華才放下手,笑說:

「我都不知道原來葬魂師也有這種能力呢...」

艾爾卻搖搖頭:

「只有我能用...」

聞言,愛德華高興地問:

「真的?」

艾爾微微點頭,愛德華佩服地說:

「那閣下可真厲害。」

母親卻又表示出不同意的樣子:

「愛德華!你怎麼可以讓葬魂師來醫治你父親!」

愛德華轉向母親:

「現在只有他能救父親了!」

母親見不能說服愛德華,嘆氣說:

「只要我在的一天,我就不能看見他在我視線範圍中出現!」

愛德華有點驚慌,艾爾輕輕地說:

「你不會見到我的,儘管放心好了。」

愛德華一愣,米婭在這時開心地問:

「哥哥答應了?」

艾爾搔搔頭:

「算是吧...你父親病好我便走了。」

望著米婭,艾爾又補充:

「別叫我哥,我跟你差不多大。」

米婭問:

「哥哥知道我的年紀?」

艾爾答:

「九,十歲左右吧...」

米婭笑笑道:

「哥哥真厲害!」

------

三日後,愛德華一行人用租來的馬車回到了王城,艾爾有點驚訝地說:

「你們剛才的真的一點王子、公主的樣子都沒有啊...只有你們兩兄妹嗎?」

愛德華有點尷尬地回答:

「啊哈哈...那是必要的偽裝吧....我們本來還有個姐姐,叫妮絲卡,不過因病去逝了。米婭和妮絲卡姐姐跟我是不同母親的。」

艾爾瞇起眼,望著窗外,喃喃:

「嗯...的確...有必要呢。」

愛德華不禁疑惑:

「怎麼了嗎?」

艾爾把頭轉點車內:

「沒什麼。我能睡一下嗎?」

愛德華只好放棄追問:

「好吧,那米...」

愛德華望著自己的妹妹傻眼了,後者正趴在艾爾的大腿上睡著了,艾爾擺擺手:

「由她去吧。還有別叫我閣下了,聽著不習慣,叫名字算了。」

愛德華倒又不推託:

「那米婭就拜託你照顧一會了。」

艾爾淡淡應了一下,隨後便睡著了。

馬車外,母親只為了不接近艾爾而甘願坐在車夫的位置,這舉動讓愛德華感到很無奈,他探頭出去:

「母親...」

母親倔強地說:

「我不坐裡邊。」

愛德華嘆了一口氣:

「怎麼自從遇到了艾爾之後我總是在嘆氣呢....」

望著車內熟睡的兩人,愛德華也睡著了。

但安穩並不持久,划破空氣的聲音傳來,母親的驚叫聲令車中的三人立刻清醒過來,瞬間跑出車外,卻不見母親的身影,愛德華抬頭,看見街道中央的大石塊在動,愕然:

「這是...怎麼回事?」

米婭緊捉著艾爾,小小的身軀不斷顫抖:

「愛德哥哥...那、那是什麼?好可怕...」

艾爾瞇起眼睛,瞪著大石塊,開口:

「那是...石像鬼?為什麼會在王城?」

愛德華回過頭:

「石像鬼?不是岩石守衛嗎?」

忽然,艾爾的紫色單眼發出淡淡幽光:

「變異了。那本來只是石像,不是岩石守衛。」

這時,母親的尖叫聲又傳來,愛德華大叫:

「母親!你在哪裡?」

(愛德華!)

聲音從三人的左前方傳來,亦即是石像鬼的右邊,而石像鬼正在向右邊走去,見狀,愛德華立刻拔劍跑去,米婭大叫:

「哥哥!哥哥快回來!」

米婭見愛德華不聽她的話,急得快哭出來了:

「哥...不要拋下我...」

撫摸的感覺從頭上傳來,艾爾輕輕說:

「不會有事的。」

女孩覺得,男孩的聲音很飄渺,但在叫聲不斷的街道上格外清晰。

她停止了哭鬧,只見艾爾手上有淡淡光芒聚集,不斷變亮,最後形成一支笛子。

艾爾深吸一口氣,把嘴巴放到笛口,用力一吹,紫色的光線從笛尾湧出,衝向石像鬼,光線穿過石像鬼,石像鬼立刻停止了動作,艾爾捉緊時間,大叫:

「愛德華,快跑回來!」

又見艾爾吸一口氣,一吹,金色的光線從笛尾湧現,愛德華抱著母親直衝向艾爾兩人,一衝到兩人旁邊,金色的光線圍繞著四人形成一個圓,把四人保護著。

石像鬼停止動作後,紫色的光芒從體內爆出,愛德華兩兄妹看著紫色光芒把石像鬼吞沒。

愛德華望向艾爾的目光似乎有點驚恐,米婭緊緊抱著艾爾,一直重複:

「謝謝...謝謝...艾爾哥哥...謝謝...」

艾爾也一直撫著米婭的金髮,抬頭,見愛德華喃喃:

「這就是...葬魂師...」

艾爾沒有停下撫摸的動作,朝愛德華說:

「現在你明白你母親為什麼這麼怕我了吧?」

愛德華望向懷中昏迷的母親,苦笑:

「完全明白了...但我也不想放棄治療我父親的機會。」

艾爾沒有回應他,只是看著他的目光多了點欣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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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靜靜等到米婭平伏下來,才步行到皇宮。

安置了兩人後,愛德華就帶著艾爾去見自己父親,亦即是現任國王。

愛德華走到國王的臥室門前,敲敲門,說:

「父親,我回來了。」

室內傳來回應:

「進來吧。」

「是。」

打開房門,諾大的空間裏,華麗的大床上坐著一位老人,愛德華讓開身,讓老國王能看見艾爾,老國王問:

「愛德,這位是...?」

愛德華回應道:

「父親,他是艾爾,是一名葬魂師,我想他能夠醫治父親你的。」

老國王不禁一愣,自語:

「葬魂師...?」

「是的,父親。」

老國王激動地說:

「太好了!愛德,你實在做得太好了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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艾爾看見老國王後,又瞇起眼,打量著老國王,低聲說:

「...靈魂損傷?」

老國王咳了幾下,愛德華上前扶起老國王,對艾爾說:

「進來吧。請關上門。」

老國王開口:

「葬魂師...有多少年沒有看到了啊...」

艾爾卻忽然出聲:

「不想死就閉嘴吧。」

老國王一愣,看著艾爾向自己走來,不禁想,這小子怎麼這麼無禮,連自己這國王都低聲下氣了啊?

艾爾站在床邊,對兩人說:

「閉上眼。」

愛德華依言照做,老國王雖不高興但也照做。

幾秒過後,艾爾便叫兩人睜開眼。

只見艾爾的笛子又出現在手中,微微吸氣,吹響了笛子,柔和的綠光從笛尾散開。

老國王只感到自己的身體一陣輕鬆,隨後意識便陷入了黑暗中。

愛德華靜靜望著艾爾吹笛子,當綠光從房間裏消失時,老國王本來相當蒼白的臉紅潤了起來,艾爾說:

「接著找教皇幫他施個終級治癒就好了,剩下的傷,時間久了就好。」

愛德華望著他:

「真的不知道怎樣感謝你好呢...不如互換聯絡方式如何?有困難便來找我們吧!當然你想見見米婭我也很歡迎就是了。」

艾爾沈思一會,說道:

「好吧...別一直找我就好了。」

愛德華笑說:

「那是當然。」

艾爾又說:

「對了,你最好別當我是平常的葬魂師,我就是葬魂師中的怪胎,我認識的人都這樣說。」

愛德華只感到自己很無言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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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艾爾打算步行回去時,腳步聲從身後傳來,扭頭一看,是米婭,她小跑著過來,氣喘喘地說:

「艾、艾爾...我、我還能見到你嗎?」

艾爾淡淡地說:

「可能吧。」

米婭忽然想起一件事,急急地問:

「吶,艾爾,葬魂師除了安魂師還有什麼稱呼啊?」

艾爾一愣,輕輕回答:

「你應該未聽過吧,我們古代的名字是...」

米婭只知道艾爾說出的話令她十分驚愕,那是她在記憶中去世的姐姐一直跟她說不能忘記的人,名為

— 殤之隕落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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